2025年12月24日下午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十五周年系列讲座“从西汉官员的犯罪数据看儒家对‘法治’的反思”在学院路校区九号楼401室举行。本次讲座由圣母诺特丹大学历史系副教授蔡亮主讲，北航高研院刘后滨教授主持，法学院杨登杰副教授、高研院顾家宁副教授担任评议人，吸引校内外数十名师生共同探讨。
蔡亮教授为康奈尔大学博士，长期致力于秦汉史、法制史与数字人文研究，其近期著作聚焦于汉代官僚体系与法律制度的互动关系。讲座中，蔡亮教授以“囚徒政治”为切入点，通过系统梳理《史记》《汉书》等传世文献与张家山汉简、岳麓秦简等出土材料，对西汉高层官员犯罪率高的现象进行了量化分析与理论阐释。
蔡亮教授认为，西汉时期官员因行政过失而被处以刑罚的现象极为普遍。例如，太常一职在41位任职者中有63%曾触犯法规；汉武帝时期近半数高层官员有犯罪记录，其中许多人因文书错漏、祭祀不符规制等“行政错误”被判处重刑乃至死刑。蔡亮提出，这种现象其根源可追溯至韩非子“循名责实”的法家理念，强调严密的法规与重刑手段。讲座进一步探讨了儒家对这种严刑峻法模式的批评与反思。蔡亮谈到，汉代儒生如董仲舒、刘向等多次呼吁“赦过容错”，反对以完美主义的标准苛责官员，强调“人情不能无过差”。这种批评不仅体现了儒法两种治理逻辑的冲突，也反映出汉代政治文化中对“罪犯官员”的复杂态度——一方面依法严惩，另一方面又通过大赦、赎刑等方式为其提供重新进入体制的路径。
在评议与讨论环节，杨登杰副教授从现代法治的角度提出，汉代所谓的“法治”实为“rule by law”而非“rule of law”，其缺乏比例原则、裁量权等人本化司法理念。顾家宁副教授则从思想史视角出发，提出量化研究为理解儒法关系的实际历史形态提供了新的实证依据。现场师生还就汉代法律与当代人工智能治理的相似性、官员激励机制、连坐制度的政治逻辑等问题展开了深入交流。
主持人刘后滨教授做最后总结，认为蔡亮教授的研究成功运用量化方法与跨学科视角，为汉代政治史与法制史研究打开了新的局面，并深刻揭示了传统中国“法治”实践的内在张力与思想博弈。
此次讲座的举办进一步营造了浓厚的学术氛围，体现了高研院推动人文社科前沿交叉研究的持续努力。未来，高研院将继续以“精品文科”建设为目标，通过举办高水平学术活动，构建学术创新与人才培养的立体化平台，助力学校人文社科领域的高质量发展。
图/文：张鼎
